阿洛十三恨

恨我缠风月,叹你作愚人。

【带卡】分手(4)

※  行走在狗血的冷风中


在经过一个星期的治疗后,卡卡西要求出院。

 

  此时的卡卡西各项生理指标,反射检测乃至智商测验都已经正常地不能再正常,他甚至可以把三个徒弟写好了的论文挨个指出错误然后打回去重做。

 

  就是可怜了这三个一门心思为老板的徒弟,导师身体不好,学生们每天鞍前马后来送三餐送零食送水果送营养品,陪吃陪喝陪聊,其尊师重道的程度天地可鉴,奈何老板无情,轻飘飘地就让三个徒弟现了原型

 

  “你们是觉得我病糊涂了就糊弄我吗?”

 

  鸣人在心里吐槽,你不糊涂,你失忆了。

 

  但是老板发起飙来是很可怕的,因为他不仅会卡考试分,卡学分,卡出勤率,还会卡你的工资,这就很要命了。

 

  卡卡西一门三英烈全都哀哀戚戚地捧着脸踩着小碎步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喊:“我还会回来的!!!”

 

  带土站在门口抽了抽嘴角,转身走进病房对卡卡西说:“出院手续办好了。”

 

  然而卡卡西只是抬眼轻飘飘地看了站在门口的带土一眼,又低下了头。

 

  这让宇智波带土心里很不是滋味。

 

  现在的卡卡西拉出去说他是精神病,恐怕连带土自己都不信,前天晚上两个人还蹲在床上打手游,卡卡西凭借高超的技术和智商,连杀带土十八局,带土永远都忘不了那晚卡卡西散发的起床,仿佛分分钟就会从身后的黑影里化出一只巨大的兄贵剪影扑到自己身上,狰狞地冲自己叫嚣

 

  “你已经死了!”

 

  带土莫名地打了个寒颤,然后拎着大包小包,基本上都是卡卡西平时所需的换洗衣物(穿过一次就必须换的),平时所用的碗筷餐具(连一个人吃饭都必须准备两双高温消毒的筷子),以及一大口袋(亲热天堂系列)知名丛书。

 

  院子笑眯眯地拍了拍带土的肩膀夸奖道:“小伙子,你干的很不错啊,注意回去不要刺激患者哟。”带土苦笑一声,心想:“哪儿是我刺激他,分明是他刺激我。”

 

  你要知道,作为一个正常的雄性生物,平时有点什么想法是很正常的,特别是配偶相貌端庄,甚至非常美丽,骨肉匀停,腿长腰细,皮肤还很好的情况下,你让一个男人吃过几顿肉之后就憋着碰都不能碰,这是很没有人性的行为。

 

  当然不是说配偶都有病了还要想着那档子事,但是你拦不住人家吃不到就悄咪咪地想一想啊。

 

  比如卡卡西晚上睡觉东滚西滚,把被子滚到地上,肚皮上的扣子滚掉几个,露出白嫩嫩的皮肤,听到动静连忙睁眼的带土同志鼻血呼啦一下子就流出来了,他也顾不得会不会让医生以为患者有自残倾向,连忙把被子给人家盖回原位,卡卡西迷迷糊糊地哼了两声,又没了动静。

 

  带土这才擦了擦没有革命原则的鼻血,换上衣服买早餐去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多不胜数,带土以前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意志力这么能引以为傲。医生好心地劝蹲在门口吱吱挠病门,想进去看着卡卡西换衣服以免他跳楼自杀的带土同志:“你要相信,病人现在有一定的行为自助能力,不然我们也不敢让他出院啊。”

 

  “有个屁!他现在谁都记得,就是不记得我!”宇智波带土很是悲愤。

 

  其实也不是说卡卡西不记得他,而是不记得现在的他,怎么说呢,只要一提到宇智波带土这个名字,卡卡西就会说“哎呀那是个好孩子天天扶老奶奶过马路……”等等等等,夸得带土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袖标给自己带上。

 

  然后带土就会红着脸,带着些害羞的,迟疑的,期盼的情绪,捏着手指问卡卡西:“呐,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如果你的眼睛装备了写轮眼的话,你会看见此时的带土身后疑似有一种名为尾巴的身体构造在晃动,速度之快简直凭空出现残影。

 

  可惜卡卡西只是冷漠地抬起头说:“对不起,我夸的是带土,请问你是谁?”

 

  要是此时宇智波带土同志强行解释“我就是你亲亲亲亲小甜心带土啊你个负心汉怎么能忘了我!”就会遭到卡卡西惨无人道的单方面群殴,参与人员有宇智波佐助、漩涡鸣人、以及春野樱三位英豪。

 

  “我不怪他们,都是万恶的应试教育在作祟。”

 

  带土把脸埋在卡卡西的衣服里一边哭一边说。

 

  宇智波带土注定是一个永远被自己NTR的男人。

 

  前来帮卡卡西办出院手续的宇智波泉奈如是说。

 

  他跟医院的领导又交流了两句,远远地看着带土把东西粗暴地塞进了车里。

 

  止水站在他身边说:“要是卡卡西好不起来怎么办。”

 

  “必须要好起来。”宇智波泉奈说:“不然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这么不长眼的人了。”

 

  止水深以为然。

 

  卡卡西的审美可能有些问题,这是宇智波家族成员以及编外人员达成的共识。现在都只看见苦逼兮兮的带土,谁能想到卡卡西在宠人方面也不遑多让,面对宇智波带土这么一个,贤二,卡卡西对他的要求几乎以及到了只要你不在我面前杀人放火违法乱纪就什么都可以的地步,如果非要用场景来描述那大概就是农村的老太太八十岁得了个金孙,然后天天追在金孙身后叫他从屋顶上下来吃饭,饭还得用勺子亲手喂。

 

  宇智波泉奈一脚把烟踩灭了,看着缓缓驶出医院的车辆说:“卡卡西底线更低了,说不定在他知道带土跟着大哥在国外做的什么事之后,他都能跟着带土要求加入。”

 

  带土被斑带走之后的确没做什么好事。

 

  先是在医院里接受治疗,然后就说重塑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然后跟着宇智波斑,带着面具,叱咤风云,黑白两道通吃,还好他现在心理承受能力够强大,演员的自我修养读的足够纯熟,不然就卡卡西天天当着他的面夸他小时候做的那些事,带土能当场拿把指甲刀抹脖子自杀。

 

  习惯了黑帮大佬黑手党教父人设的带土回国没多久,就从刚刚适应的明星角色成功转型,给卡卡西当上了小工,还是倒贴钱的那种。

 

  卡卡西抱臂靠在车椅上,盯着带土的脸问:“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是谁。”

 

  “……”带土想起了自己回答错误,被卡卡西追着打了两天的经历,眼神闪了闪:“我是你朋友。”

 

  “你说谎。”

 

  眼看卡卡西又要打人,带土赶紧说。

 

  “那我是你孙子成了吧。”

 

  这回轮到卡卡西愣住了,带土一看战局稳定,连忙给系上安全带,带着人一溜烟跑了。

 

  回到家卡卡西第一件事就是巡视领地,带土辛辛苦苦把那堆行李抗进屋,迎面而来的就是卡卡西严苛的检查。他低着头在带土的脖子肩膀周围嗅了嗅,然后皱了皱眉头说:“快去洗澡。”

 

  带土没办法,把东西往门口一丢,拿了睡衣冲进浴室哗啦啦地给自己消毒了起来。

 

  等他洗完擦着脑袋出来找人的时候,卡卡西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也许是药物的原因,卡卡西很嗜睡,他抱着的枕头倒在沙发上睡觉,阳光刚刚好透过客厅的玻璃投射到卡卡西腿上,窗外斑驳的叶子打下了错落的光影,这让会是带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带土轻轻走过去,想把他抱进卧室,谁知道轻轻一碰卡卡西就醒了,他迷迷糊糊地说:“你洗完了?”

 

  带土嗯了一声,想把人抱起来。

 

  卡卡西双手推开了他:“我要去洗澡。”

 

  岁月被洁癖伤害的一点也不静好。

 

  带土只好双手奉上卡卡西平日所需的换洗衣物,洗面奶,爽肤水以及乳霜精华等各类保持人设不崩的物品,恭送卡卡西进浴室。

 

  卡卡西看着这一堆东西,竟然还从浴室里探出头来和带土进行对话。

 

  “都是你准备的?”

 

  宇智波带土点了点头。

 

  卡卡西不可思议地说:“你竟然真的是我的男朋友!”说完一边摇头一边进了于是。

 

  带土脆弱的心脏被风化成岩石,然后碎了一地。他隔着门不屈地怒吼“明明是老公!是老公!”

 

  然而他到底还是屈服于这万恶的命运,向卡卡西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带土吭哧吭哧地把从医院带回来的东西收拾好,小草莓围裙一系,扭头进了厨房,给卡卡西做饭去了。

 

  卡卡西哼着歌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餐桌上已经规规矩矩地摆好了三菜一汤,在卡卡西欣慰且赞许的目光下,带土小工奉上碗筷,等老爷卡卡西做点评。

 

  菜其实很简单,丝瓜丸子汤,一盘油酥鸭,油光水亮,一看就是从外面买的。然后就是一碟清炒凤尾和番茄炒鸡蛋。

 

  其实带土早就让鸣人买好东西丢家里了,但是他不说,仿佛这样卡卡西就能觉得哇偶我找对象的眼光真是太好我老公真是英明神武器大活好做起饭来简直神兵天降巴拉巴拉……

 

  这种想法太过于羞耻并且太不且实际,脸皮厚如带土同志者都只敢一闪而过,卡卡西正襟危坐,开始吃饭。

 

  他第一筷子就是夹走凤尾最嫩的菜芯,然后他舀了一碗汤,喝了一口,点点头觉得还算满意。带土松了一口气,刚打算吃饭,就看见卡卡西夹了一筷子番茄炒蛋放嘴里,然后眉头皱了起来。

 

  糟了……这是带土第一反应。

 

  卡卡西皱着眉头,很是艰难地把番茄炒蛋咽了下去,然后咕咚咕咚把刚刚的汤一口气喝完了。

 

  带土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很难吃吗?”

 

  卡卡西沉吟半晌说“……你是不是放糖了。”

 

  “哈?”

 

  “我问番茄炒蛋里是不是放糖了?”卡卡西说:“我从来不吃放了糖的番茄炒蛋,你不知道吗?”

 

  带土当然知道。

 

  卡卡西是个咸党,咸豆腐脑咸粽子反正就是不吃甜的,可是番茄炒鸡蛋是个例外,不管再怎么迁就卡卡西,番茄炒蛋里带土一定要放糖,用他的话来说就是

 

  “没有放糖的番茄炒蛋没有任何意义啊卡卡西!没有任何意义!”

 

  看着带土同志唱作俱佳的表演,卡卡西笑着把人安抚下来,然后一口一口吃掉了小半盘子的番茄炒蛋。

 

  带土看着对面卡卡西紧皱着眉头的脸,心想,其实一直是卡卡西,在迁就我吧。

 

  这种低落的情绪持续到了两个人要睡觉的时候,带土不抱希望争取最后的权利

 

  “卡卡西,我就跟你睡一张床。”

 

  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当然,我也不敢做。

 

  带土在心里这么想。

 

  卡卡西用怀疑地眼光打量了带土一分钟,看得带土背心直冒汗。

 

  “你……真的是我男朋友吗?”

 

  尼玛,是老公!是老公!带土在心里咆哮着,但是面部表情仍旧一派淡然,影帝的奖项不是白拿的,带土笑容标准的跟服务员似的:“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卡卡西摇摇头,缩进了被窝里,他的后脑勺都被被子盖住了,声音透过厚厚的棉被传来:“明明我喜欢的不是这个类型嘛……”

 

  说完他就闭眼睛睡着了。

 

  留下带土一个人心惊胆战。

 

  他关了灯,摸索着出了房门,一个人去阳台吹风。其实他很想抽烟,结果把烟放进嘴里之后他又想起,现在卡卡西在家。带土顺手把打火机丢了,钢化材质的打火机撞击着沙发柔软的布料,没发出什么声音。

 

  带土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灯火通明的城市。

 

  其实他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股豪赌的心理,他也不能确定卡卡西到底能等他到什么程度,在被斑接回总部之后,带土就接手了小半个宇智波家族,国外涉黑的,政坛的,只要宇智波家族势力所涉及到的范围,那个时候都是带土在打理。虽不能说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地步,到底也是人上人了。

 

  那个时候他见过比现在的城市,更炫目,更刺眼,更纸醉金迷的场景。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中带土也曾经看不清自己未来的路,有时候他也会想,自己也许会一直留在这里吧,这个看起来像是人人向往的天堂,其实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无边深渊地狱,他每一步都踏在无数白骨,鲜血,内脏堆积出来的,华丽的台阶上。

 

  ——要不然以后就不要再见到卡卡西了吧,他说不定也不会希望见到我呢。

 

  带土这么思考过,他跟在斑的身后,接手斑的权利,一只手已经稳稳地握住了宇智波家族的舵……

 

  已经十年了啊。

 

  他曾经感慨过时间的飞速流逝,要不是脸上的疤痕提醒他,说不定他都已经忘了自己曾经用生命去救过一个人。

 

  某天宇智波斑对他说,你什么时候把脸上的疤做了吧,看着怪不舒服的。

 

  带土哼了一声:“才不要,这可是我英雄的证明。”

 

  斑觉得他的想法很可笑。

 

  “英雄?谁的?那个在柱间学校教书的卡卡西?”

 

  这个时候带土才仿佛如梦初醒一般,怔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是啊,我可是,卡卡西的英雄啊……那我现在在做什么?我……为什么没有去见他……带土看着自己的手心想,我的卡卡西……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

 

  于是他在收集了情报之后,得知卡卡西还是单身,就决定借由宇智波家族最近要拍摄的一部电影,重新回到卡卡西的视野里。

 

  当初他还庆幸,卡卡西竟然这么轻易地就接受了自己,其实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想象中这么轻松,只是卡卡西他,他不说罢了……

 

  一声响动从卧室传来,带土听见卡卡西似乎在喊自己的名字,连忙把烟一丢,冲回了房里。

 

  房间一盏柔和的壁灯被打开了,卡卡西坐在床上大口地喘着气。

 

  带土进门后动作幅度就小了,生怕刺激卡卡西,他巡视了周围一眼,轻声问:“卡卡西,你在叫我吗?”

 

  卡卡西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带土见他平静了下来,才坐到床上,顺手把床头柜上放着的水杯递给他。卡卡西就着带土的手喝了一口,眼睛瞪得有些大,嘴唇也湿漉漉的,头发也没有到处乱翘,乖巧地垂在耳边,这让卡卡西看起来更加单纯无害。

 

  “卡卡西,你……”

 

  带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卡卡西一把拉住了手。

 

  单纯无害的卡卡西对着带土说:“我饿了,想吃蟹肉饼。”

 

  时间已经指向凌晨一点了。

 

  带土翻出他那个小草莓围裙蹲在厨房给卡卡西做蟹肉饼。手上的面粉和了水,还是软乎乎的状态,带土漫不经心地盯着微波炉上闪动的时间,心下不是滋味儿。

 

  倒不是说带土不愿意这么晚给卡卡西做饭,现在卡卡西就是他名副其实的大爷,他大爷现在要是让他脱了衣服下楼绕着小区跑四圈他也能二话不说爆衣裸奔,可是现在的情况让他不禁想起,他刚刚和卡卡西同居后不到一个月,某天晚上,带土闹着要吃红豆糯米团团,外卖早就没了,带土翻箱倒柜地找出原材料,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那个时候卡卡西坐在床上看着带土的表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从床上起身,从第一步做红豆沙开始,折腾了一晚上,终于在天亮的时候让带土吃到了红豆糯米团。

 

  带土还把这事儿记录了下来,配上文字,写了大长篇,声情并茂地叙述卡卡西多么多么好,自己多么多么幸福,就跟一个拿到最新款高达模型的孩子,四处炫耀。

 

  不出意外的带土遭到了亲友团的一致攻击,斑冷笑着说:“你再演,你再演,迟早有你受的。”

 

  其实他也许并没有特别想吃什么红豆糯米团,他只是想一点点,一步步试探着卡卡西的底线,试探着卡卡西对这个阔别十年之久的,突然回来的爱人,能爱到什么程度,带土的字里行间都表示自己是最幸福的男人老天对我真好,但是他的心里是空的,他知道自己所走的路是一片雾气迷茫的玻璃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掉下去了。

 

  这不,报应就来了。

 

  卡卡西悠闲地坐在客厅里看着电影,似乎是个搞笑片,带土在厨房里准备着材料,屋里屋外都是一片明亮。

 

  带土想,卡卡西真是没有原则,干嘛对自己这么好呢?好到没有原则,没有底线,不计报酬,不求回报。

 

  可惜世界上到底没有不计报酬不求回报的爱,世界上傻子到底没有这么多,卡卡西又是聪明人中的聪明人,你看见的他的牺牲,他的奉献到底都在脑子里一笔一划的记住呢,到底是他愿意的,然而一旦出现了问题,比如说,卡卡西不愿意了,这一笔笔的账就要和带土同志慢慢的算了。

 

  这人啊,出来混的,迟早都是要还的啊。

 

  带土仰着头看着夜空,无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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