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十三恨

恨我缠风月,叹你作愚人。

【越苏】惊梦

古一游戏原作向,勿代入真人_(:з」∠)_



陵越是被自己肚子上的伤口给疼醒的。

 

  露在被子外冰冷的手提醒着他,天墉城又下雪了。

 

  今年的第一场冬雪来的特别晚,天墉城位处昆仑,终年寒冷,但是像今年这样干冷但是死活不下雪的天气,还是很少见的。

 

  陵越起身披了件外衣,推开窗户透透气。

 

  小腹部的伤口隐隐胀痛,陵越看着被雪洗刷过的月亮,突然想起,很久之前,自己每次被疼醒的时候,他的师弟都爬上他的床,用手掌轻轻的捂在他的伤口上,又不敢特别用力,怕压到伤口让陵越更疼。那个时候百里屠苏觉得特别对不起陵越,不是他煞气大发,他师兄也不会被他捅个窟窿。每次陵越看见他青稚的脸上透露的担心和自责,就觉得这些情绪,不该早早的出现在他还年幼的师弟身上。每当这个时候,陵越就会揉揉百里屠苏的头安慰他说“我无妨,明日还要早课,师弟你快去睡觉吧。”

 

  但这种劝说对百里屠苏基本上是没用的,他还是会用手护着陵越因为寒冷而涨痛的伤口 ,然后慢慢的向睡意妥协,不一会儿就趴到陵越旁边是睡着了。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陵越总是会无奈的笑一笑,把百里屠苏抱到床的里侧,给他盖好被子,接着睡觉。

 

  虽然吧捂着伤口这种动作有时候真没什么用,陵越每次看着他师弟那么认真的表情,总是不好意思去拒绝他。师弟,其实我不疼,真的。

 

  晚上的雪下的特别大,不一会儿就堆到地上越积越多。陵越想,那个时候的师弟,总是跟着他身后,换药端饭,现在想想,待遇还真是好。

 

  每次他看着百里屠苏一脸的自责,欲言又止想问他自己会不会怪他,陵越总是觉得好笑。

 

  傻师弟,我不恨你,我原谅你啊。

 

  不过还好,这句话无论如何都没有说出来。

 

  陵越偶尔这么一次想与美景作伴雪月映窗的后果就是第二天高热不退,凝丹长老摸着花白的胡子说“哎呀呀,脉浮紧,发热恶寒,这伤寒来的汹涌,怕是旧疾复发吧。”芙蕖赶忙叫玉泱跟着凝丹长老去拿药,自己在这边守着病人,怕病情再有什么变化。

 

  勉强灌下去几万青龙汤之后,陵越模模糊糊的也有点意识,只是觉得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玉泱看见陵越醒了,赶忙问师傅要不要喝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陵越摇了摇头,复又闭上眼睛,他只觉得困顿,想好好的睡一觉。玉泱把陵越额头上的布巾换了一张下来,跑去检查了下窗户,然后看了看生好的炉子。

 

  陵越只觉得好像回到了那个朔月之夜,天空乌漆抹黑的一点亮光也不透出来,他师弟捅了他一剑说,傻师兄,我骗你的…然后陵越只觉得自己疼,浑身上下都疼的不能动弹。只能看着他师弟背着那把叫做焚寂的剑说“师兄,我不回来了,真的回不来了……”他想动手去拉一拉百里屠苏,无奈动不了,所以眼睁睁的看着他师弟揍了那条大狗,然后跑去揍黄金圣斗士欧阳少恭。

 

  那些片段在梦境里一遍遍的回放,在漫天的风雪里,一条应龙在云层中若隐若现。那个时候陵越在青龙镇平息水患,听到有人惊呼天上有龙,抬头一看,却什么都没看到。然后回到天墉城,就好像自己已经被默认的知道了他师弟散魂的消息。其实他不知道,到现在都不清楚。

 

  等到能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天。芙蕖已经急的快跑去找紫胤了。陵越安慰了芙蕖几句,说“你别忙着找师尊,帮我把红玉姐找过来就行了。”芙蕖擦了擦顶着两个黑眼圈的眼睛,点点头跑了。其实陵越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如同这次来势汹汹的伤寒旧疾,天墉城弟子平时有清气护体,打个喷嚏都实属难得,至于为什么陵越这次就像病来如山倒般的躺在床上,他想了想,大约是顽疾。

 

  等陵越能够下地各处跑的时候,红玉终于是来了天墉城,两人蹲在剑阁里聊了一天,红玉问:“你有太子长琴的命魂四魄吗?”陵越诚实的摇了摇头。红玉看着他,说“那基本上是没可能了。”他想想也是,万事万物,仅是天地循环之一二,太子长琴的命运,已然湮灭于历史的洪流之中。

 

更何况百里屠苏。

 

从红玉从天墉城离开后,天墉城众弟子已经连着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掌门,听妙法长老说,掌门正在铸一把剑,众弟子心想,能够让掌门倾尽心血铸出的剑,该是何等的锋利无比。

 

剑炉的火烧的旺旺的,陵越看着周身红艳的剑,想起红玉问他“你是准备以血沐剑么?”

 

陵越想了想,摇摇头,毕竟他即便铸不出焚寂,也不打算让这把剑动不动就哀吟。陵越敲击着剑身,盘算着再不出几日,应该就能铸好了。

 

这一次他采集了无数稀有矿石,寻遍各种上古铸剑秘术,陵越也不明白,铸了那么多把剑,唯有这一次,像是要让他耗尽心血力气一般,才能把这剑铸出来。

 

  此剑通体火红,剑格为火焰形,剑身长而细,整体形如焚烧的火焰,不失锐气。

 

  故名焚寂。

 

  等能拿着剑走出剑阁的时候已是夕阳余晖时,剑阁外无数弟子翘首以盼,只为目睹掌门最新所铸的心血之剑。可他们看到的仅仅是包裹在层层黑色绸布外露出的红色剑柄。

 

  那天晚上,陵越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听到窗外又有簌簌落雪的声音,穿好了衣裳爬起来打开窗户看雪。那把刚铸好的剑就静静的立在窗台边,陵越抱着剑,只觉得剑身如同窗外的雪一样寒冷。它始终是一把俗铁,与以前所铸的剑并无两样。即使剑身通红如火,也无法承载太子长琴的命魂四魄。陵越虽然想叫他也做焚寂,到底也是放弃了。

 

  毕竟,太子长琴只有一个,百里屠苏又何尝不是。

 

  陵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一句,神魔不许,千年孤单,虽然这句话说的并不是他自己,他也未曾想用这句话去形容谁,只是,无论是手中的剑还是别的,到头来都只如同年少时一场妄境试炼,过了,也就没有了。

 

毕竟,人生终是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他叹了口气,缓缓关上窗户。

 

  屋外雪月映窗,皎皎白雪,现在跟也自己没有关系了。

 

  第二天,陵越便把这剑封入剑阁,此后,再未曾铸过一把剑。

 

  吃饭的时候陵越咳嗽了两声,玉泱抬起头一脸紧张的问是不是师傅的病还没好,还是昨晚又着凉了。陵越摇了摇头,想着自己这场心病旧疾,大概是好不了了。

 

   昆仑山四处都下着雪,时间也暮色将至。陵越点燃了书桌旁的蜡烛,翻出了落下了好几天的古书。他也不知这雪要下几日,大概雪停的时候,春又将至了吧。不多时,陵越觉得有些困意,合上书打算就寝。

 

  便又是一场大梦不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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